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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萬惡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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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聽過關於青丘山的故事,那個荒漠的山上,為何寸草不生?

傳說,青丘山是前朝時期的亂墳崗,葬沒了大些平民,將軍,戰士。那一陣子,血染紅了整座山峰,泯滅了所有綠色,從遠處望去,血水高高的從斷山流下,紅的瘆人,可怕,實在太可怕了。

道路上,靜幽幽的,毫無人氣,類宛傾只感覺到身上愈見加重,不得已把老人放下,用手擦了擦汗,“婆婆,您家還有多遠啊。”

“不遠了,在往前走幾步就到了。”老人嘶啞的聲音讓她想到深山野獸的嘶喊,像個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撓著,無處可逃。

日光變得不再刺眼,向西方沈下,她已經算不得自己走了多長時間,只是一直一直的都沒有再停下。

“啊”

尖銳的叫喊驚醒了整座山,骷髏,她全身毛骨悚然,眼前,不是動物,不是枯樹幹,而是貨真價實的人啊,她嚇壞了。

老人緩緩從她背上爬下,看了看道,“人都說這山上金銀珠寶數不盡,來的不在少數,我早就見慣了。”

“這,金銀珠寶?”

“是啊,姑娘你不知道啊。”老人坐在鮮紅的石頭上,指著腳下的土地,“這兒,埋著不少前朝的貪官汙吏。”

“這樣啊。”她對這並不感興趣,馬上就要進入黑夜了,她更著急的是要趕緊回家去。

“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這裏有個別名啊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萬惡谷”

果然沒什麽好事,她看著老人臉上奸佞的笑容,心一沈。緊接著,手腕被強大的力量拽住,任憑她怎樣掙紮都推不開。

百丈下的深谷,斷壁橫亙,身子被狠狠的扔下去,沒有一點留戀的墜落,直到離地一尺,完美的停駐,腳尖在地面上推開一圈浮塵,金光籠罩,浮雲纏身,面色銀光。

“是誰?九鳯悅,姚子安還是芊芊畫?”男子從陰暗處走出,紫衣黑發,飄飄浮浮,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,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驚愕。明明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,可無論是語調還是姿態都顯得太過老成了。

聽著這一連串根本就不知道的名字,她有些錯愕,“什麽?”

“我說,誰是你師父,九鳯悅,姚子安,還是芊芊畫?”他極為不耐的重覆。

“我師父叫蘇阡默,不是這些。”

“蘇阡默?”

山底在轟塌震動,那人臉上的憤怒終於得以發洩,他的手成拳狀,重重擊打內壁,血色之上又附一層,妖冶淩亂,美感倍襲。殺氣淩然,不由任何反駁。

類宛傾嚇得躲在一邊,不敢再開口。

“那,我就更要殺了你。”他的笑殘酷冰冷,他的眼如鷹犀利。

“不”

男子浮起身,她這才看見那束縛著他的巨大鐵鏈,與土地纏綿的刺耳聲如同天上的雲霧襲來,一陣陣,刺人心慌。

紫光閃現,不是仙人應有的耀眼,而是惡魔來過的痕跡,紫色是深淵谷底野獸的吶喊。

“嗷——”此起彼伏的狼叫響起,延綿不斷。類宛傾害怕的往角落縮去,溜黑的小眼珠一動一動。

無名的寒光點點,瞬間之內布滿整個洞底,野狼露出兇狠的神情,慢慢踱走,似乎毫不在意,卻又因為她的到來而興奮著,動蕩著。

這時,有一只狼耐不住性子,一下子跳起張起血盆大口,旁邊的見此也不甘示弱,生怕吃不到,紛紛哄搶著。

她手上沒有任何可以抵擋的東西,閉上眼睛索性任命,渾身顫抖,卻在迷茫中發覺自己身上金線纏繞,將撲上的狼群隔絕在外,像是蛇一樣的擡起,吐著信子。示威的發出更加明亮的金光。

金光與紫光的抵抗,男子眉前一皺,將狼群召回,翻滾而下,鎖鏈顫動不已。

“竟然做到這個份上嗎,蘇阡默,你那置人於死卻不管不顧的無情去哪裏了。”男人抖著鐵鏈,朝天大喊。

“不對,小東西,你怎麽會在人界出現,又怎麽可能會被那小妖騙到。”

“師父早就不在仙界了,至於我……就是學習能力差了點。”

小東西?明明都差不多大嘛,不過知道那人傷不了她,也就放下心來。想著估計是以前犯了錯的仙人,不覺竟有些惋惜之情。

“下界?”男子目光深遠,漆黑的看不到邊際,在不經意間掃過一絲奸詐,“餵,給我一滴烏骨血,我就放你走。”

這又是什麽東西,自己被抓來這裏就夠悲哀的了,現在還要什麽烏骨血,她是人啊,哪裏懂得他們仙界的紛擾。

“你不會連烏骨血都不知道吧。”

男子看她半天不回應,終於覺得有些不對。

“……”

“你過來。”

類宛傾往過挫了挫,心裏一陣埋怨,她這師父原來瞞了這麽多東西都不教給她。

翻手一撚,一根銀光閃閃的針出現在他手中,從眉心刺下,一滴血落下,又掏出一個瓷質小瓶裝了進去。

“你……”他猶豫半天,沒有開口。

阮淚痕不知她有什麽本領,能令蘇阡默收她為徒,又不知是被誰賜予轉世之身。想來如此,今後必有一用。

“你走吧。”

泠泠及墨水,屋瓦發上霜,孤魂纏身洞,野馬欲斷魂。青丘山,萬惡谷隱沒於黑暗之邊,雨霧之下,從未來過,從未聽說。

女子輕歌曼舞,柔繞其腰,閣樓之上,喧嘩希冀。

死而覆生的興奮,類宛傾一路小跑,觸及到動蕩的香氣後,心裏有些不安。師父,不會怪她什麽吧。

“師父”推開屋門發出的響動令人不悅。

“回來了就好,去睡吧,明天再練劍。”

“是”

蘇阡默沒有問她去了哪裏,他也不想問,總覺得回來便好,一個小孩子而已,難免貪玩,自己若是百般刁難反而不好了,她要是自己想說,就說了,要是不想說,何必強求。

與此同時,類宛傾心裏則是左右為難,她既不想勞煩師父,讓他覺得自己總惹麻煩,又怕自己招了什麽亂,反而對師父不利。萬般小心的斟酌一番,又見師父並沒有多作詢問,也就自當忘了,歡歡喜喜的回去睡覺,這一天,可不比她練劍累。

不過,那滿身的金光,真是師父的保護嗎?是不是她是他所在意的人,或是……

月,是凈高無言的女子,偶然同風起舞,隨意以雲遮身,平靜如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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